血腥味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宋珈安忙将沈叙推开,上下打量着。
沈叙捕捉到宋珈安眉眼间的紧张之色,眸中不免挂上笑意。
他可怜的垂下眸子,将手递到宋珈安眼前,指了指手腕处的擦伤,“皎皎,这里受伤了。”
后面的重云与正则还有狼骑军的将士们目瞪口呆,自家主子一个身姿英挺的翩翩少年郎此刻对着一个只到肩膀的小小姐装可怜?仿佛下一秒就会落泪。
正则与重云对视一眼,眼前正指着一处擦伤扮委屈的人与方才干净利落将人一箭射杀的人仿佛对不上啊。
我们的主子呢?我们那么大一个气宇轩昂的主子呢?
偏偏宋珈安看不出不对劲,她本就没受过什么苦,如今瞧着沈叙手腕擦伤红肿大片心里一紧,忙从袖中拿出药来,小心翼翼为沈叙的处理伤处。
沈叙呆呆的站在原地。任由宋珈安摆布,小姑娘温热的指腹挠得她心里一痒,喉间干燥。
“疼不疼啊。”宋珈安将白末尽数涂抹在伤口处,处理完毕松了口气抬眸望向沈叙。
沈叙胸口处热得厉害,他哑声道:“不疼的。”他盔甲上尽是干涸的血迹,但皆不是自己的,手腕上的,也仅仅是躲避弓箭马受惊撞向宫墙所为,与他以往相比算不得大事。
但是宋珈安对他的紧张竟使得他的伤口莫名痛起来,要眼前的小姑娘关心才好。
御书房的刘公公面露喜色,将此事讲与景元帝。
景元帝……景元帝他差点摔了。
他睁大了眼睛转头看向刘公公,心中暗暗非议着。
我儿子之前,也不这样啊。
“圣上,奴才倒是瞧着太子殿下一般甚好,太子殿下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孩子气了。”刘公公将圣上眸中的困惑收入眼底,心中了然大半,笑着行礼道。
景元帝一怔,起初他听说自己家的宝贝疙瘩被宋家那姑娘呼来喝去,他只觉得头都跟着疼起来!
那可是自己的嫡子!是自己与迎儿的孩子,怎可……
自从祝皇后宽慰他,他便也想开了些。宋家女虽然娇蛮些,但是家教相貌才学都是一等一的,这样的姑娘有几分脾气又如何?
如今更是刷新了他对自家儿子的印象,好啊,真是好啊!景元帝眯了眯眸子,在宫中对自己父皇这么冷淡,对那小姑娘却是掏心掏肺,没良心!
景元帝一拍大腿,自己的迎儿怎么生了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有了夫人就忘了爹?
好好好,既然如此,婚约就给你拖上一拖!反正宋家姑娘及笄后半年之间他是别想了!
老虎不发威,真当他父皇是病猫啊!
宫门口的沈叙哪里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自家父皇,他此刻若是有尾巴,怕是会兴奋的冲宋珈安直摇尾巴。
如今天色堪堪亮起来,寒风混着湿冷的冰碴直直刮到脸上来,宋珈安的鼻尖已经痛得通红,忍不住打了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