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个心性不定的少年,江知序笑着应了。
他真是一点儿不给人家老板面子,三下五除二便赢下了今夜的彩头,是一盏做工极为精致的荷花灯。
“长姐,送给你。”他得意又高兴。
总算可以靠自己的本事送给长姐一样她喜欢的东西了。
江知序瞧着眼前这
盏荷花灯,想到荷花糕,想到母后,一时竟觉恍若隔世。
她已经不再喜欢任何与荷花有关的东西了,但她不会拂了江淮的好意:“我们去河边放灯。”
手中提着荷花灯,江知序想着要写什么愿望,思来想去,竟还是一层不便的八个字。
她转头问江淮和郑卫:“你们有什么愿望?”
江淮摇头:“我没有。”
旁人说这话,她也许不信。但江淮说,她信。
早早便得知要死的人,能有什么愿望呢。
郑卫也跟着摇了摇头。
“你有。”江知序看得出,他分明有话要说。
郑卫诧异抬头,踌躇半晌:“属下希望羽林卫众人都能平安活着。”
江知序转身朝河边走,这个愿望她无法替他完成:“我只能向你保证,在羽林卫完成任务后,还活着的人,会一生无忧。”
成大事,必然有人会牺牲。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她需要这些人来为她办事。
郑卫拱手感激道:“属下多谢殿下恩典。”
江知序和旁边的老爷爷借了笔,在荷花灯上写下“国泰民安,海晏河清”,将荷花灯放入河中,随它漂远。
“走吧,去吃些东西。”
他们都没用
晚膳,这会儿真的有些饿了。
荷花灯漂了到不远处,便被人从河中捞起。
“你真不当人。”俞安啧啧叹声,“她知道指不定要怎么打你呢。”
明夷则看着荷花灯上的八个字,笑了笑:“求之不得。”
他拿了狼毫笔在荷花灯上又写了八个字:“愿卿此生,心想事成。”
重新将荷花灯放入河中,至此,词灯才算彻底漂远。
“你跟来到底要做什么?”俞安不放心他。
明夷则斜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你这么在意她的事了?”
俞安颇为傲娇道:“如今她可是我的徒弟,师父关心徒弟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他还故意揶揄明夷则:“要不你也试试叫我一声师父。”
“滚!”
明夷则抬步朝着方才江知序离开的方向走去:“我就是想陪她过一个元宵节。”
“你们俩过得也不少了。”俞安说漏了嘴。
“哦,原来俞公子肯承认她是谁了啊。”
“你别胡说,我可什么都没说。”俞安求生欲爆棚,“是你自己猜到的,与我无关。”
“除非你帮我办件事。”明夷则语气里透着威胁。
俞安破罐子破摔,不受威胁:“不办。”
他的事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