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儿!”
小温氏吓得眼珠子都突出来了,她尖叫着跑过去,一把抱起裴彦。
触手可及之处,全是温热。
鲜血流了一地。
一摸鼻息,裴彦已经气绝。
“彦儿!我的彦儿啊!你别吓唬娘,别吓唬娘啊!你走了,娘可怎么办哟!”
小温氏跪在血泊里,抱着裴彦嚎啕大哭。
隔壁的二叔一家见状,忙推开看热闹的人群挤了进来。菜市场的差役和管事们也都闻讯而来。
小温氏咬牙切齿,指着如意恨声道:
“这个贱人杀人了!快把她拿下,打死给我儿子偿命。”
如意冷笑一声,手中的石头往地上一扔,索性破罐子破摔,伸手一捞自己鬓边的乱发,扭着屁股走到管事身边,捏着嗓子娇滴滴道:
“爷,奴家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会杀人呢吗!?这老虔婆胡说八道,你可千万别信她啊!”
监工头早就是如意的裙下之臣。
往日里,如意还扭扭捏捏不乐意,今日却这番骚劲使劲了撩拨他,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他一捏如意已经不怎么细腻但对他们这些乡下汉来说已经是国色的下巴,色眯眯道:
“没错!这采石场每天都有人被石头砸死,要爷说,这臭小子就是被乱石砸死的。”
监工头这么一说,手下们立刻就嚷嚷开了:
“散了散了,都散了!死个人有什么好看的。有这力气在这里看热闹,就都给我挖石头去!”
当下,围在外头的人一哄而散。
小温氏见状抓着监工的大腿嚎道:
“杀人偿命,管事的你不能这样包庇这个臭表子……”
话还没说完,肩头就被管事狠狠踹了一脚,骂道:
“什么臭表子,这是老子相好的!死老太婆,给我滚!再吵吵,把你丢石头坑里埋了!”
说罢,搂着如意扬长而去。
如意扭头,冷冷看了地上的裴彦一眼,再无任何留恋扭头就走。
二叔裴世昌长叹一声,跺了跺脚:
“作孽啊!”
……
破晓时分。
乱葬岗上,一轮残月如钩。
裴彦幽幽醒转过来。看到身边苍蝇成堆,触手便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吓得他连滚带爬滚了下来。
巨大的山坳里,到处都是腐烂的尸体,巨大的绿头苍蝇嗡嗡嗡的飞着,刺鼻的臭味让他作呕。
这是哪里?
昨夜他分明在流晶河上喝花酒的。
辅佐新帝登基后,他成了新帝的心腹。
皇上一心只想着游历四方,无心朝政。
他和许贵妃里外联合,权倾朝野。无人能出其右。
五年前,裴欢联合孙中怀秘密反他,被他先发制人,杀了裴欢。
这几年,谢国公府和孙中怀就像是条疯狗一样,一直对他缠斗不休。
昨日,他刚刚扳倒了谢国公府,送他全家上了法场,心情大好。在流晶河包下花船,宴饮群臣。
没想到,床上那个身姿曼妙的蒙面花魁竟是裴喜。
缠斗间,裴喜抓起一把香炉直接砸在了他脑袋上。
“我没死?这又是哪里?”
裴彦头痛欲裂。
身边的护卫都去哪里了?裴喜呢?群臣、花船、流晶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