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菱手中的笔顿了顿,终于是睁眼看了下纪桃夭,她咧开嘴笑了下,纪桃夭只觉得后背有些凉,只听魏菱对身边的丫头说:“给纪姑娘也拿一套科考题来。”
纪桃夭:“???”
魏菱伸了一个懒腰,懒懒说道:“纪桃夭,咱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有好东西自然不能少了你的啊,咱们一同来做科考题吧!”
纪桃夭勉强笑了笑,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科考题:“……”
拂雪亭中的二人,埋头奋笔疾书,纪桃夭咬着笔,写着写着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了出来,晕染在考卷上,墨染开来,花了试卷。
纪桃夭:“呜呜呜这是什么日子啊。”
魏菱微微一笑:“呵。”
正巧路缓下朝归来,见到纪桃夭与魏菱一同写着科考题,心中欣慰,觉得近来贵女公子之中风气改了些,走过去看了眼。
纪桃夭愣了愣,起身来作了一揖:“见到丞相。”
路缓摆了摆手,示意纪桃夭继续做下去。
路缓眸光一瞥,落在纪桃夭晕染的科考卷上,不禁问道:“这墨……是不是不太好?”
纪桃夭:“纸上的墨啊我的泪……”
路缓笑着:“这套科考卷花了也无妨,一会儿本相送三十年的科考卷到纪家去,纪姑娘不必在意。”
纪桃夭:“……多谢丞相。”
她看向一心扑在科考卷上的魏菱,报以同情的微笑。
路缓很快便去处理别的问题,只剩下魏菱与纪桃夭在,纪桃夭感慨地和魏菱说:“原来我……一直误会你了!原来你这般厉害!”
这科考题,她决计是做不出来的!
魏菱淡淡地点了点头,一样的话她已经在崔静如那里听过了,所以现在听着这话也没有别样的情绪,看着纪桃夭同情的眼神,更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她早已经被科考题折磨的不成人样。
纪桃夭不敢在路家多待,生怕路缓会再多送她几十年的科考题,她将补品留在了魏菱的身边,便匆匆告辞,出了路家,总算是轻松了许多。
魏菱做完了一套科考题后,注意到了身边纪桃夭带来的东西,随手翻了下,翻到了最下面送来的虫草。
她想了想,对身边的丫头说:“这虫草给后厨送过去,给丞相炖汤,刚刚瞧着他有些疲倦,还是补一补好。”
丫头点了点头,将虫草接了过来:“好的夫人。”
魏菱手中一顿,可是她脸皮厚,也没有脸红,装作一副不太好意思的样子,微微笑着说:“你可不要乱说啊,要是叫旁人听到了……我这脸可往哪里放啊。”
丫头嘴一顺:“夫人哪里来的脸……唔,不是,奴婢的意思是说,姑娘在奴婢心中,一直都是丞相夫人呢,等到老爷病愈了,夫人与老爷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吗。”
魏菱掩唇笑着,用私房钱给丫头打赏了一两银子。
丫头欢天喜地地一口一个夫人,然后拿着虫草去了后厨。
临近午后,还未用过午饭,魏菱从后厨将虫草炖鸡汤端到了正堂去,路老夫人常年避于后院,此时魏菱来了之后,更是鲜少到正堂来用饭。
所以许多时候,也就只有魏菱与路缓两个人在。
路缓见到魏菱端着的汤,心中一暖,更是觉得多让魏菱读些书是极好的,这不过是短短几月,便已经如此懂事了,实在是让人欣慰不已。
魏菱笑着给路缓舀了一碗汤,刚送到路缓的面前,路缓接过碗来,手不小心一抖,汤尽数洒在了桌上,路缓心里一凉,这可是他家乖女儿的心血啊!
他、他这个没用的老父亲!
路缓眼里一酸,看向魏菱,魏菱拿出绢帕来,将洒了的汤都擦得干净,又重新给路缓舀了一碗说:“这下可得小心了,你赶紧尝尝,这是纪桃夭早上送来的虫草,我让后厨炖了汤。”
路缓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喝了一大口,汤极其鲜美。
魏菱撑着下巴看路缓,笑着问:“味道怎么样?”
路缓:“尝的出来,这不是你做的。”
魏菱:“……”
魏菱今日脾气好,也不多计较,原因只是因为房中那盆紫牡丹花苞已放,开得甚是璀璨,叫人瞧了便心生欢喜。
这盆紫牡丹是路缓赢来的,她自然也是对路缓和颜悦色了许多。
可就在路缓细细品尝之时,小厮忽然闯了进来,说是纪家小姐带着药铺掌柜来了,魏菱摸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路缓便让纪桃夭与药铺掌柜进来了。
魏菱不禁好奇:“纪桃夭不会是来蹭饭的吧?”
纪桃夭进门来一眼便瞧见了路缓手里的虫草炖鸡汤,脸色一白,嚷嚷着:“完蛋了魏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