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所说，这次行动的目标都完成了，四个地点都引来了大量的丧尸予以爆炸。

不过，完成度最好的，还是属叶暮他们这队。

其他的三个小队，在城市里的深入程度都无法与他们相比，诱来的丧尸数目自然不及他们。

而且，叶暮和封黎他们这个小队，虽然几乎所有人都进了医疗室，但都只是因为不同程度上的异能使用过度，西北南三个小队却是有人受伤死去。

最后，他承诺了一系列的奖励。

叶暮微笑的听完了沈少将的感慨和赞赏，没有什么太大的心理波动。

也只有他承诺的军方会给予的奖赏，才让他稍稍高兴了一些。

……

“躺烦了？”叶暮翻着一本书，看到封黎在床上翻来覆去，于是笑了。

封黎趴在枕头上，闷闷道：“我都睡了一天了，骨头都酥了。”

“你之前不是挺喜欢赖床吗？现在随便你睡，你还不乐意了。”叶暮想起了封黎曾经为了多睡会做出的幼稚行为，弯了眉眼。

封黎唉声叹气道：“那怎么一样啊。我现在浑身软趴趴的，怎么都不舒服。”

说着，他又翻了个身。

“好了，”叶暮侧身对他笑道：“你别再翻过来翻过去了。”

封黎扭过头看他，眨巴了下眼睛，目光落在了封黎拿着的书上面，“你在看的什么书？从哪儿拿的？”

“这个？”叶暮扬起手里的书，晃了晃，说：“我之前路过书店的时候，收了一些书放在空间里面，这是本诗集，怎么，你要看吗？”

“不了，”封黎摇头，“我不喜欢读诗。”

“你不喜欢读诗，还有其他种类的书。”

“这样吧，你给我读诗听好了。”封黎忽然来了精神，半撑起身，期待的看向叶暮，“虽然我不喜欢读诗，但是，如果你读给我听的话，我还是愿意听一听的。”

叶暮温柔的看着他，宠溺的笑了，“好，我读给你听。”

他垂头，摊开诗集，目光落在诗行上，温润的声音流淌：“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的窗前唱歌，又飞去了。秋天的黄叶……”

封黎躺下，一边脸压着枕头，目光放肆的凝在叶暮的身上，看他吐出优美诗句的殷红嘴唇，看他骨节修长、修长白皙，被阳光与书页亲吻的手指，看他唇边的浅浅笑意……

窗外的阳光洒了进来，落在他的身上，金色勾勒，白光虚化，就像梦里的场景一样。

他的黑发因为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修剪，已经半长，顺服的搭在颈后，露出了前面的一截白皙优雅，头顶的发梢处，揉碎了阳光进去，染上了一层流金。

真好啊，封黎想，这是我喜欢的人，他这么好，还就在我眼前，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看着看着，悦耳的读诗声还在继续，要求听诗的人却已经含着笑意入睡了。

想必，正在做一个好梦。

叶暮抬眸看到封黎的睡颜，停下了翻页的手，也停止了诵读，他看着封黎嘴角甜蜜的笑意，温柔一笑。

他掀开被子，下床，身体瘫软了一下，及时扶住了墙壁才没有摔倒。

这就是异能使用过度的后遗症，身体瘫软无力，体内一直有种空虚的不满足感，而且头部也会一直的隐隐作痛。

不过，这也有好处，等他们身体恢复正常后，就会发现自己的异能增长了一截。

随着异能者力量的逐渐增强，他们升级所需的时间会越来越长，升级速度会越快越慢，所以，这也算因祸得福。

而且，这对于修炼是个不错的方法，只是，想也知道，没有几个人能受得过这番苦处。

叶暮扶着墙挪到封黎的床头，把被封黎堆在一团的被子拉开，给他盖上。

然后，叶暮坐在封黎的床上，低头印下一个额吻，犹带着笑意又回了自己床上。

之后的几天里，叶暮和封黎以及其他的伤员静心休养。

沈少将则率领着士兵扫荡城市，既是为了进一步的清理丧尸，也是为了收集城市里留存的物资。

一个都市化的城市，在短短一年后，还有多少可用的物资，想想就足以心动。

这次，异能者们拼命的去完成引诱丧尸的任务，军部之前所说的报酬并不是完全的筹码，据叶暮所知，沈少将承诺过，会将城市里千分之一的物资分给各个异能者。

千分之一说起来不多，可要知道，末世前，这座城市的人口有几千万，而参与这次行动的异能者总共才有多少？这相当于由一个人占据几万人的所得。

沈少将扫荡城市进行的很顺利，和B市联系的也很顺利。

这具体表现在：叶暮他们这些伤员从临时搭建的医疗站转移出来，被送进了城市里的医院之中；另一方面，基地飞速派来了拉送物资的车队和两个团的兵力。

在网络通讯瘫痪，最多只能使用短距离无线电的情况下，基地能在三天内就把人送到，可见急切。

等叶暮和封黎恢复一些，能下床走路的时候，沈少将也把这边的事与后来的军官交接清楚。

然后，沈少将再次把异能者们召集在了一起。

――除去那些受重伤的人，叶暮和封黎算是恢复得最慢的了。

“各位，前路的危险我就不多说了，要不要继续再参与这次行动，主动权在你们自己手上。”

依然是没有过多的犹豫，沈少将很快就说清了他召集众多异能者的原因。

一是提前支付一部分说好的回报，二是问一下各位异能者，在经历了这次任务后，是否还愿意跟着继续往前走。

众多人面面相觑，不一会儿，小声讨论的声音嗡嗡响起。

封黎道：“沈少将看着是个作风板正严谨的人，没想到也会耍些手段。”

他先是把承诺的物资发放了一部分，再问众人是否愿意继续，即使本来心生退意的人，这会儿也该犹豫了。

自古财帛动人心。

他们会想，参加一次任务，得到了这么多的好处，再参加一次，是不是也能得到这么多的好处呢？

人的欲望，总是没有止境的。

只要看到了实打实的好处，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们也敢闯一闯。

而且，人是一种从众的动物，这种把人聚集起来询问选择的时候，最容易得到一致的答案。

叶暮笑了笑，没做声。

封黎也冲他笑了笑，然后就低下头，把玩叶暮修长的手指，对于众人的讨论，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封队长，叶教授。”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叶暮道：“金堂主。”

“咳，什么金堂主，这都是底下人叫着玩的，叶教授喊我名字就好了。”金永文道。

叶暮微笑，表示礼貌的拒绝。

封黎抬头，对他点了点头，权做打招呼，然后就又低下了头，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叶暮的手上。

金永文自然看到了两人格外亲热的一幕，了然了两人的关系，但是，他一直维持着和善的笑意，眼神也没见变一个。

叶暮笑了，“金堂主不去和其他人商议，到我们这角落里来，是有何贵干？”

金永文严肃道：“古人有句话说得好，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两位虽不是仙人，但不管是往哪儿一坐，那儿就是焦点。怎么能说这是个角落呢？”

他语气严肃，神情穆然，无比的认真。

叶暮：“金堂主，真是……”

他还真是很少见拍马屁拍得这么义正言辞的人。

“堂主有话直说就是。”

金永文笑呵呵道：“让叶教授笑话了。金某就是想问问两位是个什么看法？”

封黎终于抬眼，嘲讽道：“这有什么好问的，不知道你们都在纠结个什么劲。想要好处还怕危险，干脆回家做白日梦去算了。”

金永文依然是一张笑脸，“封队长的意思是？”

封黎：“想要好处，就去，害怕危险，就不去。你说，我是什么想法？”

“像封队长这样洒脱的英雄人物，”金永文摇头，“金某是比不了的。”

“嗤。”

封黎靠在叶暮的肩头，打起了哈欠。

金永文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转头对叶暮笑得诚恳，“这次任务，真是多亏了叶教授和封队长了。”

叶暮道：“任务是我们一起完成的，怎么就来谢我们了？”

金永文低声道：“沈少将分的物资，根据各小队任务完成的情况不同，数量也不同。金某有自知之明，若不是有叶教授和封队长在，咱们这个小队的完成情况也就跟其他三个小队差不了多少，怎么可能有机会比他们多得这么多物资？”

叶暮摇头，“会有这个结果，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金堂主把功劳推给我们两个，我们受之有愧。”

金永文坚持道：“叶教授就是太谦虚了。我们这些人不能说没有功劳，可是能有这么好的结果，还是因为有你们两位。别的不说，就说异能过度使用后的情况，我们躺了两三天也就好了，我可听说，叶教授你们二人躺了三天才刚刚能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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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的窗前唱歌，又飞去了。秋天的黄叶…… ――泰戈尔《飞鸟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