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胜……”祁泽不敢置信的呢喃一声后,赶忙伸手去推他。
棺盖合上后棺材就是个密闭空间,在里边待久了,是真的会被闷死。
秦胜什么时候钻进棺材里的没人知道,但据下人所说,他独自待在灵堂已经很长时间。
祁泽没有发觉此刻从心底涌出来的情绪竟不是悲伤,而是恐惧和害怕,以至于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手触及秦胜,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祁泽眼泪唰一下落下来。
用力推了几下:“秦胜,秦胜……”
正想弯腰将他抱出来,躺在棺材里的秦胜却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落在楚易安脸上,平静而空洞,好一会后替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缓缓坐起身来,白发垂落,他也好似没看到般。
只是垂眸看着楚易安精致的面容,眼底已经没有任何情绪,只剩下空洞和麻木。
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撑着棺材慢慢出来,又重新为楚易安整理了衣服。
动作无比温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易碎品。
秦家人此刻都已经跑了过来,看到秦胜那满头的白发哪怕是在战场上杀人如砍菜切瓜的秦兴怀都不由红了眼睛。
他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儿子还变成这个样子?
陶氏更是哭的不能自已,上前拉住秦胜的胳膊,却不知到底该说什么,只能一个劲的落泪。
秦淮书眼圈发红,尽管知道秦胜的状态实在让人担忧,却也没想到他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秦胜有多爱楚易安,有多珍视她,除了楚易安外所有人都知道。
他处在黑暗中时,是楚易安将他拉了出来,他却因为过往的不堪把自己看入尘埃里,不敢靠自己的妻子太近。
如今带给他希望和光明的人走了,秦胜的人生……也毁了。
秦淮书红着眼上前,在秦胜起身时利落的一个手刀劈在了他颈后,将他背了起来。
看了皇上一眼,他声音沙哑的道:“府中出事,不能招待陛下……”
皇上回过神来鼻子也有点酸,赶忙摆手:“不说这些,你……快带他下去吧。”
以前总看秦胜不顺眼。
可看到秦胜真的出事,皇上心里却只有害怕和担忧,这一刻,反而真心实意的希望秦胜能挺过来好好生活。
楚易安的莫名离世让人痛心,可人总得往前看,日子还要过下去不是?
只是秦胜这样子,日后还能恢复过来吗?
皇上不免担忧,而后看向祁泽。
祁泽眼神一直落在秦胜身上,尽管这几年已经收敛了很多,不再刻意关注秦胜的事。
可那是建立在秦胜没出事的基础上。
秦胜真出事,祁泽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全然放下他。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祁泽看向棺材里的楚易安。
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很漂亮,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漂亮。
可少了那份灵动,还有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她便不是楚易安。
祁泽抬脚上前,想说点什么,棺材却在他面前缓缓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