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说着便欲转身离去,齐月宾看着她的背影满心不解。
“年世兰,为什么?”
年世兰停下脚步,“因为你我都是可怜人,在后宫这盘棋局中,没有谁输谁赢,因为我们从来都不是掌棋人,只是这棋盘上的棋子罢了!”
“黑、白?从来由不得我们自己做选择!”
年世兰说罢便不再停留,她重抬脚步,缓缓离开!
齐月宾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是啊!她们这些人的命运从来都没有掌握在自己手中,她自以为清醒,自以为是最了解皇上的人,也是最懂得审时度势,保全自己实力的人。
可到最后才发现,她其实从未真正读懂过皇上的心,她自以为是地陷入皇上为她编织的美好幻境中,一厢情愿地爱着皇上!
“可笑啊!本宫怨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到最后才发觉,自己从一开始便恨错了人!”
“额娘,您在说什么呢?”温宜公主红着眼眶,担忧地看向齐月宾。
“没什么,傻孩子,你为什么还要回来?额娘如今已经无法护着你了!”齐月宾轻轻抚摸着温宜的小脸,眼中满是心疼。
“自从我额娘去世后,您便一直将温宜当作亲生女儿一般对待,温宜也早将您当作亲生额娘了!”
“在这后宫中,只有您是真正关心温宜的,皇阿玛不止有温宜一个孩子,他也并不十分喜欢温宜,温宜知道的。”
“额娘,温宜只有您了,温宜不能离开您!求求您让温宜留下吧,温宜不想再当个没有额娘的孩子了!”
“温宜……”齐月宾哭着将温宜抱在怀中,紧紧地抱着她。
她又何尝能离得开温宜呢?可她如今被幽禁,这延庆殿就是她的冷宫,她若是有一个废妃当额娘,她的一辈子就毁了!
她不能这么做,她不能再将温宜的一生也搭进去,哪怕她再不愿也不得不将温宜推开!
“你走!我如今不需要你了!曾经留你在身边也不过是想让皇上多来延庆殿,我从未真正将你当作过女儿!”
温宜被推得一个趔趄,不可置信地看向齐月宾,“额娘,您怎么了?您是不是怕温宜跟着您吃苦?温宜不怕的,只要在额娘身边,温宜什么都不怕的!”
齐月宾不敢看温宜公主那炙热的眼神,她转头看向今早被她打翻在地的膳食,那是已经发馊了的馒头和白菜,这样的饭菜连奴才的都不如,她又怎么忍心让温宜去吃这些?
她强忍着眼泪,凶狠地瞪着温宜,怒声吼道:“滚!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怜,也不需要任何人陪伴,我恨你的皇阿玛,也恨你!”
温宜公主伤心欲绝地看着歇斯底里地齐月宾,哭着起身跑开了!
齐月宾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满是不舍,她痛苦地缩卷在地上,整个人仿若被抽去了脊梁。
泪水从眼中滑落,滴落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越发显得这寝殿孤冷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