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逆流而上,越走越远,夏祁墨自嘲,“果然没事儿不能随便跳崖,还得上去。”
几乎一眼看不到头的崖壁,让夏祁墨很惆怅。又看了眼脚下,就算纱斗笠们不来他也不会选择下面的两条路,因为——这位武盟少主是个货真价实的旱鸭子,甚至有点晕水。当然,这是不为人知的秘密。
夏祁墨把左臂上插着的袖箭□□,一边撕外衫做绳子,一边考虑上去之后该怎么办。做起来慢条斯理,似乎他不是落在悬崖下逃命,而是坐在暖阁里编花。
如此这般胸有成竹,是有原因的。虽说出了点小意外,但他的计划已经完成,换句话说,他安全了,随时可以回家。登上崖顶的时间,只影响他到家的早晚。
“好不容易出来趟,真不想这么早回去。”夏祈墨对月兴叹。可不回去身上又没银子,这怎么解决。
让驰道给送点儿?
夏祁墨坚决摇头,自己给否定了。好不容易甩掉这位,他可不要去招惹他。
“算了,先上去再说。”夏祁墨将袖箭拴在布绳上,靠着绳索借力,很快到了崖顶。
山崖很高,月色清朗,与月色遥相辉映的是两点灯火。灯火位于夏祁墨刚刚吃晚饭的地方——羚子寨。
一处灯火:
“米斗,还不睡觉,天都快亮了。”
巡夜的转了一圈回来,发现米斗还趴在猪栏上,看情人似的看刚出生的十三头小猪崽。
米斗憨憨地笑,“就睡。你们说这么多小猪,母猪奶够吗?不够吃咋办?”
巡夜的也笑,“这得问你刘大哥,他有经验。”
另一人接过话,“米斗,看就看吧,你还点着油灯,小心猴子哥揭了你的皮。”
想想三当家的小气样儿,米斗赶忙吹了油灯,可还舍不得走。
“嗨,别怕,三当家现在可没空管你。”
“哈哈哈,对,他可终于碰到硬点子了。”
说完几个人偷笑。
另一处灯光下:
猴子半裸着趴在床上唉声叹气,“这都什么人啊,不就拿了他两身衣服,至于这么赶尽杀绝嘛。真是小气!”
猴子其实长得不错,就是平时那小气吧啦的劲儿让人看着烦。现在脱了衣服洗了澡,可以看出来身材长相都相当好,还细皮嫩肉的。
不过正因为皮肤好,身上那一条条血痕更显得触目惊心。
其实也就看着吓人,伤不重,都是一些擦伤和剑气的浅层划伤,所以他还能喋喋不休的抱怨。
“这个,还真至于。”来送药膏的黑柴忍不住吐槽,衣服是没啥,可您是要大庭广众之下扒他裤子啊,谁能忍?
猴子“啪”一枕头砸黑柴脸上,“出去,就你话多,信不信我扣你一年赏银!”
黑柴撇撇嘴。
“回来!”猴子突然住他:“把枕头还我。”
黑柴刚还完枕头,又被二当家叫住。胡子一指地上那堆烂成蓑衣又沾满猪屎味儿的衣服,“拿出去扔了。”
“别啊!”
不等黑柴应声,猴子先不干了,“别扔!洗干净了当块补丁也是好的,再不济还能当抹布不是,实在不行用浆糊糊一糊,还能纳双千层底儿呢。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