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涟笙指了指自己的衣裳,冷冷一笑:“我可不就是个男人吗?”
苏琪只允许她在宫里穿女装,但凡要出宫门,必须穿男装,还得梳发髻、套玉冠。
这穿男装也就算了,还非得束上胸,搞得她胸闷气短,说句长点的话都费劲。
李炎阳瞥了眼胸前空空如也的程涟笙,险些崩不住笑脸。偏偏苏琪很大声地笑了出来,笑得端庄大方,好像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妥。
程涟笙瞬间就气笑了,拉着兰博基尼往宫外走:“死变态,跟上。”
三人有说有笑,走至宫门口,程涟笙忽然傻眼。
不远处十几个大汉威风凛凛地骑在马背上,有序地排成两排。
她扫了一圈,愣是没瞧见马车的踪迹。
“你的马车呢?”程涟笙斜眼看李炎阳。
李炎阳回道:“此去路途遥远,马车太慢,会耽搁不少日程。故而,我们骑马。”
程涟笙眯起双眼。
这是怎么个意思?
叫她和大汉共乘一马?还是和死变态比翼双飞?
在她发愣之时,苏琪指了指宫门口:“笙儿,那是陛下赐你的马。”
程涟笙朝苏琪指的方向望去,就见一脸生的小厮,牵着一匹白马迎面走来。
“本该让你与奔驰磨合几日再上路,无奈时间紧迫,临到昨日我才想起未替你选马。好在它性情十分温顺,我替你试过了,你放心骑便是。”苏琪说这话时,面上掩不住地有些尴尬。
程涟笙望着苏琪,咽了咽口水。
马是好马,她也会骑马没错,但她那技术,顶多只能说是会骑,仅此而已。
要她在马背上待一个月,还得日日跟着那些大汉驰骋......
程涟笙慌得嘴角直哆嗦。
“难道涟笙不会骑马?”李炎阳见程涟笙面色异样,不可置信地问道。
“绝无可能。”苏琪抢先一步笃定道:“本宫先前问过她,她会骑。”
这个时候若说自己不太会骑马,怕是走不了了,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程涟笙垂死挣扎:“会,我怎么可能不会骑马。”
她干笑了两声,走到白马旁,笑眯眯的拍了拍马头,做作道:“好马!”
这还不够......
再次感叹:“好马!”
长腿一勾脚蹬,她轻轻松松地上了马。
这看似轻松的背后,是她的屁股重重地落到了质地坚硬的马鞍上,疼得她差点一口咬碎自己的白牙。
苏琪满意地点点头:“时候不早,快些启程吧。”
李炎阳做了个揖,翻身上马,拉着马缰向队伍前端走去。
待兰博基尼上马,程涟笙轻拢缰绳望向苏琪,见苏琪红着眼眶,她喉头一哽,嘴唇也随之微微颤动起来。
再不走,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她狠下心掉转马头:“走了姐姐。”
苏琪眼中泪光涌动,朝一行人的背影挥了挥手。
在去往当天要落脚的小镇的路上,程涟笙一路无言。
长时间的骑行,身体受到了严重颠簸,为了使身体保持稳定的状态,她的腰腹至始至终都紧紧绷着。再加上上马之前没有热身,待傍晚到达小镇时,她的小腿不可幸免地抽筋了。
“涟笙可是不适?”
李炎阳一下马就瞧见了面色苍白的程涟笙。
程涟笙摇了摇头,她怎么好意思说自己除了抽筋还有些想吐。
李炎阳几步跑到程涟笙跟前,伸出手,作势要扶她下马。
程涟笙本想唤兰博基尼来抱她下马,可看着眼前这张关切的脸,她又说不出话来拒绝。
李炎阳话多,若是开口与他闲聊,保不准会吐出来。
她认命地将手放在李炎阳的手心,借力翻身下马。刚一下马,她就干呕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平息干呕带来的不适,腰间就被一双有力的手圈住了。
程涟笙猛得一僵,李炎阳那低沉又猥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怎这般香?”
因为离得近,程涟笙几乎能感觉到李炎阳呼出的气在她耳边回旋。
她缓缓地侧过脸,虚着眼望向李炎阳:“离我一米远,要不然我吐你脸上。”
要不是眼下腿脚不便,她非要踢死这个死变态不可。
兰博基尼迅速对视一眼,默契上前扶住自家主子。
李炎阳退后几步,笑着耸耸肩:“涟笙真是太凶了。”
程涟笙冷哼道:“我的腿要是没有抽筋,一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凶。”
“哪条腿抽筋了?本王勉为其难帮你揉一下吧。”
“你给我滚!”
......
二人在客栈外拌了几句嘴,程涟笙不想吐了。
恢复了一些体力,她想自己走两步,缓解一下抽筋的症状。
她示意兰博基尼放开她,迈出了第一步。
嗯?不疼了。
她抬头看了看李炎阳,刚好李炎阳也在看她。
李炎阳得意地扬了扬眉,仿佛是在邀功。
程涟笙视若无睹,穿过人群进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