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家伙的叫声有些像猫，可能是因为受到了惊吓，声音要比猫的叫声要尖锐一些。

“……”

季子钲又停下了脚步，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师兄，我想朝它道歉，可这只灵兽还没有开智，我向它道歉它也听不懂，要不我送它一些吃的？”

果子狸见季子钲停下了脚步，随后又重新缩回了温倾的怀里，半眯起了眼，被温倾顺着毛，舒适地叫了一声，“喵~”

还真像猫的声音。

而温倾朝季子钲道，“道歉吧。”

“它听不懂，那你可以想办法让它听懂。”

昆仑山上有那么多符诀，温倾自己手上都有那么一两种能让没有开智的灵兽听懂人话的符诀。

他不相信季子钲没有。

果然，听温倾这么一说，季子钲像想到了什么，就安静了下来。

他像是在思考。

随后过了很久，对方闭着眼又睁开，像下了一个巨大的决心，最后才向前迈了几步，准备向果子狸道歉。

可能是季子钲的步伐太过悲壮，温倾安抚着怀中的小家伙，心中实在忍不住了感叹，“难道是符诀十分贵重，季子钲十分舍不得，才会做出这种表情？”

季子钲向前了几步，走到小家伙面前，然后蹲下了。

一人一兽对视，空气安静了几秒。

季子钲又犹豫了。

又过了许久，温倾终于等到了他开口

季子钲下定决心之后就闭上了眼，然后忍辱负重地开了口，用对方的方式……道了歉

季子钲说，“喵喵喵~~”

“？”

温倾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还未等他做出反应，季子钲接连又叫了几声。

“喵喵喵~”

“喵喵喵喵喵~”

对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温倾愣了愣。

“……”有谁知道他在干什么吗？

而季子钲叫了一会，随后终于睁开了眼，他注意到眼前果子狸的表情有些迷茫，似乎是被自己吓到了。

季子钲沉默了一会，最后不确定地抬头向温倾询问，“师兄——”

“你说我这样叫它听懂了吗？”

温倾才明白对方的意思，无力道，“……你觉得呢？”

季子钲说，“…我觉得心诚则灵。”

温倾，“……”

以你现在这智商和表现，我觉得……够呛。

空气安静了下来。

温倾为了不让自己和对方尴尬，想办法转移了话题。

他找了一个昆仑最近的热门话题。

“你知道斯氏蛇还没有离开封印之地吗？”

听到师兄问自己，季子钲仰着头看他，然后点了点头。

可能是光线的原因，橙黄色的光芒透过对方的睫毛，在温倾的眼中对方睫毛微卷，根根分明，睫毛下的眼睛闪着碎光。

“……”温倾让他站了起来，坐在了一边。

温倾又问，“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为什么吴山把封印毁了，却还没有让斯氏蛇出来？”

季子钲想了想，随后回答，“当我以李正的身份混入魔修当中时就发现吴山阴晴不定，他很少有信任的人，也很少有人能猜出他在想些什么。”

“不过我听说千年前吴山唤醒斯氏蛇的时候遭到了反噬，即使吴山修为够高，但斯氏蛇毕竟是上古邪兽，不愿意听从吴山的驱使。吴山想要借助斯氏蛇的力量，斯氏蛇想要吞噬他的修为。”

“听说吴山当初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与斯氏蛇之间达成协议，二者并不算是同心——”

季子钲问温倾，“师兄，你能提供一些关于封印之地的事，和关于封印最后破解的细节给我吗？”

“说不定我能猜出些什么。”

温倾摇了摇头，“关于封印的具体消息只有师父贺十他们才知道，其余弟子都只知道个大概。”

因为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里，后面事情的具体细节白泽也不太清楚，所以白泽也不知道吴山到底打算做些什么。

“我有时间去问问师父。”温倾只好这样对季子钲道。

季子钲点了点，随后对温倾说，“到时候师兄带上我吧，这样方便一些。”

温倾拒绝了他，“你魔修的身份可以瞒得住尹展之和林叶安，不一定能瞒得住师父贺十。”

可季子钲保证道，“我不会让师父发现异样。”

他接着说，“若只是师兄去，可能我想要的信息会不全，若只是我去，师父一定不会信任我。”

“昆仑众长老都没有和吴山打过交道，我以李正这个魔修的身份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也许能猜出他在想些什么。”

沉默了一会，季子钲说动了他，温倾最后同意了。

随后，季子钲刚想趁热提出今晚留在师兄这里过夜，温倾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就把他赶了出去。

“……”

季子钲站在门口，看着被关上的大门，过了一会，才转身离开。

***

夜已经深了，黑色笼罩了一切，远处漆黑一片，只有近处的山峰能隐隐约约看出一道轮廓，四周静寂得没有一丝声响。

“咕咕咕——”

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穿过层层山影滑翔而来，成为黑夜中的唯一一团白点。

是一只白鸽。

白鸽飞上了入清峰的山顶，扑扇着翅膀停在了窗前。

“已进入昆仑，一切顺利。”

那人写好信后，字亮了亮，随后纸就变成了一团白纸，他打开了窗户。

“咕咕咕——”

白鸽已经在窗前来来回回的踱步了许久，那人把信放近了绑在鸽子腿上的小甲子中。

随后那白鸽纵身一跃，便又煽动着翅膀融入了黑暗，白点渐渐消失了。

那人又轻轻关上了窗。

太阳还有许久才会再次升起，云层静静漂浮着，万物都还在沉睡，四周又恢复了静寂。

一切如初

没有人发现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