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不得无礼。”夏仲春不赞同地瞪了腊梅一眼,“向戴里正道歉。”这位老人家虽然骨子里讲究的是儒家那套男尊女卑的规矩,但性格却是善良的,对于弃婴溺婴抱有很大的同情心,是这一点儿同情心,他天底下很多男人要强了。
“哼!”戴里正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决定大方地不跟小丫头片子计较,指着前面一扇篱笆门,说:“这是瑞云家了,他自家有两亩地,佃了史财主家五亩田,今年因为大旱,他家不仅颗粒无收,还得出田租和粮税,他家哪里拿得出来,只好签了欠条,只是这利滚利的,猴年马月才能还的清。”
“今年旱成这样,史财主没免了大家的田租?”
“朝廷又没免了他的粮税,他自然不会免了佃户的田租,他不把这部分损失嫁祸给佃户,岂不是要自己承担?他才不傻呢。”戴里正无奈地摇摇头,“我们村里很多人家都签了欠条,不签能怎么办?史财主带着一帮凶神恶煞的家丁,见东西抢,抢不走的砸,而且还要将田收回去,收回去了一家人只能喝西北风了,签了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一行人走到篱笆门外,只听从院传来一阵尖酸刻薄的辱骂声,“死丫头,贱丫头!竟然敢偷吃,是不是不想活了?现在家里剩这么点儿红薯了,都是留给家里的男丁吃的,你个赔钱货一钱挣不来,还有脸吃东西,你也配?饿死你得了!小小年纪这么馋,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随后传来一个小姑娘讶异的哭声,那哭声跟小猫崽一样,又细又弱,听得夏仲春心被一刺一刺的,难受极了。
一个温柔的女人小声辩解道:“娘,不是大丫嘴馋,是我饿得受不住了,让大丫去给我拿个红薯吃。”她顿了顿,说:“侄子们都有红薯吃,我的大丫每顿只能喝一碗没有几粒米的清粥,她年纪小受不住饿,我这才分了她一口,大不了下顿饭我不吃了,将她的那口省出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婆子高声谩骂着,“你是在我说刻薄你们母女,不让你们吃饭是吗?你个没有良心的东西,要不是看在你怀着我的孙子的份,我早将你和你生的两个赔钱货扔出去了!我告诉你,你最好这胎生的是儿子,如果还是女儿,我扔到后山去,让她自生自灭!”
“娘,算这一胎还是女儿,也是我跟相公的女儿,我是不会让你将她扔了的。”柔柔的女声透着十分的坚毅,“娘,现在县太爷不让弃婴,您这么做会被抓去坐牢的。”
“现在旱成这样,县太爷也没辙,我养不起孙女,孙女饿死了能怨我?”婆子吊着眼角,哼笑一声:“你少拿县太爷压我,那谁谁家前两天还偷偷溺死一个孙女,谁又管的着?你祈求自己这次运气好生个儿子吧,否则的话······”
这个婆子的将夏仲春恶心地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她伸手推开门走进了一个一贫如洗的农家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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