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两个NPC懵了,就是还醒着的其他人也有点懵。
魏九千躺在地上,莫名其妙想笑。
孟给予目光呆滞,闻言轻轻歪了下头。
不知是不是蜃楼的影响又发作了,他现在只想死了一了百了。
“你们,杀炎哥?等,等着,他变鬼就来折腾你们......”秦韧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兴许是死到临头了,眼看着同伴死在面前,他知道下一个说不定就是自己,这会儿奇迹般的竟然不害怕了,断断续续说着不现实的威胁:“到,到时候我们这么多人......不,这,这么多鬼,还怕你们不成?等着吧......”
牵动了伤口,他表情扭曲了一瞬,一双眼睛不似平时一样亮,被黄光一照看起来有些涣散。
崔尤一直没说话,他的两个同伴一个被砸晕了一个被自己敲晕了,与外表完全不符合的内心让他颇没安全感,他一直只想着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到这会儿了才明白过来,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一切都是命。
猛男大汉,在明白过来的瞬间,突然红了眼眶,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李成华的眼镜早就不知道掉哪里去了,他一路上没出过声,到这会儿了才缩在角落里幽幽叹了口气,带着遗憾和果然如此的意思。
这次任务他们没有头绪,没有线索,闹到现在还像观众在看NPC演戏,然而主角确确实实是他们,无论过程是否清楚,结果是死是活都是他们来受。
程宇波手指在下巴上敲了敲,倒是没生气,颇有兴趣说:“有意思有意思......不如把你们全部一块儿杀了吧?......”
说完又转头看女人:“好不好,薯蓣?......”
女人看着他没说话,突然,嘴角一咧,笑容逐渐扩大,咧至耳根,露出尖利的牙。
程宇波一直带着笑的脸逐渐黑下来,下巴上的手指停止了敲动。
孟给予歪头看着他们,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漫无目的地随意扫视。
英子的恨意犹如实质,从刚刚开始她就停止了哭闹,仿佛之前喊着“我受够了”的人不是她一般,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一身血污配着狰狞的脸竟然在一瞬间和薯蓣交叠。
孟给予瞳孔颤了颤。
英子默不作声,眼睛直勾勾看着程宇波的方向。
程宇波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和女人的距离。
女人依旧笑着看他,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瘆得慌。
“你......”程宇波皱眉又退了两步,张了张嘴半天没下文。
薯蓣脖子僵硬的侧歪了下,“咔”一声,让人骨头都跟着酸起来。
“嘻,嘻嘻嘻......”鬼笑声带着不明意味,从大张的黑嘴里往外蹦,程宇波脸上划过一丝慌乱,似乎是没有料到眼下场景,他抿了下嘴唇,干咳一声,脸上勉强撑出一个笑:“薯蓣......你怎么了?宝贝儿?”
薯蓣没有说话,嘻嘻嘻笑得整个屋子里都是鬼叫,清醒的几个人一脸懵逼看着,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氛围,是搞起了内讧?
“咳......靠,鬼打鬼......”秦韧咳嗽一声,冷笑着小声说。
李成华没说话,他其实看不太清眼前发生了什么,但是仅仅从急速骤变的气氛中也能感受得出不对。
秦韧想起身,魏九千还倒在程宇波身后,他想去把那货给拎回来,然而屁股还没抬一半呢又倒了回来。
“操!”秦韧气得想给自己一拳。
“我去。”
崔尤站了起来,在几个人震惊的视线里哆哆嗦嗦走向魏九千。
两条腿抖得跟下一秒就得尿裤子了似的,他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往魏九千那靠。
薯蓣面对着他们这边,崔尤想了想,觉得自己大概是破罐子破摔悍不畏死了,不然怎么就接了这么个差事在肩膀上!
薯蓣眼珠子转了转,明显看见了正往这边挪动的崔尤,她上下牙磨了下,发出咯吱一声,刺耳磨人,让人恨不得冲上去把她牙给敲掉。
崔尤脚步顿了顿,几乎要哭出来,一张脸上写满了“我他妈弱小又无助”。
没有人拦着他,除了昏迷的两个,秦韧和孟给予是有心无力,李成华同志是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干啥,瞪着一双眼睛假装能看清,其实面前一片模糊,心里恼了半天之前怎么没做个近视矫正手术。
秦韧心里过意不去,本该是他自己去的,但这会儿他有心无力,崔尤主动要帮忙,他也并不会阻止。
程宇波身体开始僵硬,这是薯蓣第一次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知怎么的,他心里不由自主的有点慌张。
“宝贝儿,你到底怎么了?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程宇波无暇再顾忌屋里这几个残废,一心想哄好薯蓣,遂张开双臂,口气里带着一丝无奈,诱哄道:“你这样我有点伤心,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
“嘶......”
一道沙哑的声音打断他的自说自话,眼前的女人嘴巴突然大张,已经被裂痕遍布了的脸皮在瞬间像碎瓷片一样开始往下脱落。
眼前的景象太过骇人,已经挪到魏九千身边的崔尤被声音吸引忍不住抬头去看,他大张着嘴,拖着魏九千的手臂猛地收回,一屁股往后坐在了地上,他像是下一秒就要吓死了一般,颤抖着手抚上心脏,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防止心脏因为太过惊惧而从嘴里往外逃。
这已经不能算是人脸了,皮肤脱落后整张脸血肉模糊,偏偏两颗红眼珠还堪堪挂在眼眶里,被肉挤着硬是没掉下来。
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嘶嘶声,程宇波似乎是被眼前场景吓到了,惊恐睁大眼往后腿,却不想后面还有个已经半昏迷的魏九千,一脚踢在魏九千腿上,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
薯蓣就这么张着嘴,鲜血顺着她的脸流至脖颈,再顺着手腕往下滴。
“啪嗒......啪嗒......”
她一步一步走近程宇波,程宇波艰难转了个身,往后爬了几步突然停住。
一条锁链,套上了他的脖子。
他眼里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不明白为什么重要关头薯蓣突然倒戈。
女人身上常年带着的腥臭味突然贴近,他想叫一声“宝贝儿”,这会儿却突然有些叫不出口。
铁链套得并不很紧,他紧张的咽了口口水,下意识侧头。
那道他从未听过的,带着满腔恶意和戏谑的鬼声,凑近他耳边,一字一句道:“你、确、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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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就是懒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