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起纷争的罪魁祸首正在站人群身后,无辜地眨了眨眼,随后嘴角懒懒地翘了起来,觉得这场景即滑稽又好笑——这里的人都不认识他,却都团结起来要找他麻烦,可不是很搞笑吗?
“嘿兄弟,我看你像是从外地来的,可也是因为这陆家别院被灭一事?”身旁有个瘦瘦高高的男人拽了一把肖倾,压低声音像是在说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可别说,这位肖道长所过之处无不腥风血雨,上清门也不管管,还说是第一仙门呢,我呸,估摸是上清门主跟肖倾有过那回子事,啧啧,真恶心。”
恶心人的肖倾也不生气,居然还笑出了声:“哦?兄台也是仙门中人?为何这般清楚仙门之事?”
那笑声带了勾似的,撩拨得人心神荡漾,看热闹的瘦高男人总算转过头看向身边之人,猛然撞见那样一张美艳至极的脸,恍以为身处梦境般不真实:“啊......哦,你,你说啥来着?”
肖倾轻轻一笑,凑近了他些许,一只手十分亲热地攀上了他的肩,言笑晏晏道:“我说,你活不过下一章了。”
“师叔!”
这头肖倾已将薄如蝉翼的小刀抵在那人喉头,却被一道清脆的少年音给喊住了,接着被一拽,眼前一晃,满是担忧的小脸便占据了他所有视线。
“师叔你手还伤着,闹市里又容易碰着伤口,再要恶化就不好了。”
肖倾自带那种体质,往那闹市街头一站,来来往往的人流都成了没有颜色的背景板,是以很好找,陆谨之一眼就看到了。
肖倾哽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位师侄太粘他了,他不难道不应该跟在他师父身边的嘛?
陆谨之身后跟了几个入陆家门下修行的弟子,个个手持长剑,轻衣飘飘,好不惹人注目,一出场吸引了围观众人的视线。
他侧身将肖倾护在身后,正要离开,但那闹事的人眼尖,一眼就认出是陆家小公子出来了,立马吆喝了起来:“陆公子请留步!我弟弟是临时来给你们做工的,却惨死在你家别院里,连个尸首都没有,你们陆家总得给个交代吧!”
陆谨之顿步转身,神色严肃:“陆家身为盛安城的驻守仙门,自然会给大家交代,但还请给我们三天时间彻查。对于别院一事我们同样难过,一定会全力调查,并且在各方面尽力补偿大家损失亲人的悲痛,但如果在此之前有人再带头作乱,陆家也必将严惩不贷。”
语句严谨,条理有序,有抬举有镇压,再加上那声音自带了稳定人心的效果,反正原本骚乱惹事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陆谨之回身时脸上装模作样的一本正经顷刻不见,又变回了那个尊师重道的小弟子,眼巴巴地看着师叔,小小声道:“师叔,可要回去用餐了?”
肖倾狐疑地看了一眼陆谨之,心想算了,先填饱肚子再说,于是便露出个艳丽的笑容,道:“听闻盛安城的珍馐阁齐聚天下美味,我正想去尝尝。”
“那弟子这便去安排。”陆谨之说罢让身后的陆家弟子提前去珍馐阁定位置,遣散一干人后,跟在肖倾身后道:“今日一早上清门的人来,说是要请师叔回山,不知师叔是何打算?”
经陆谨之提醒,肖倾这才想起来,原文中这时正是上清门主出关的时候,如果不是刚来时那一晕,根据剧情他应该在放火烧完陆家别院的当晚就回上清门,是以就不会被傅明秋逮住,也不会遇到这么多原文中与他不相干的事。
然而那一晕后,陆家别院的事走不掉,还惹上了调查方家灭门这一麻烦,恐怕门主出关之日他是回不去了。
但肖倾肯定不能实话实话,便道:“陆家别院一事既牵扯到我,我自然要调查明白才行。”
忽然大义凛然起来,就连肖倾自己都颇不自在,陆谨之闻言反而眼睛亮晶晶的,道:“以往师叔不在乎他人污蔑,如今终于愿意调查还自己清白了。”
呃......
这孩子对他的误会貌似有点深。
他其实真没什么清白可言。
到达珍馐阁,菜肴已经提前摆在了桌上,一进包厢便闻到满屋菜香,陆谨之将窗户打开,又在位置上垫了个松软的坐垫,才让肖倾入座。
然后肖倾就发现,他貌似,动不了筷。
右手受伤,别的问题不大,就是不能舞刀不能用筷,这两点着实致命。
肖倾看着一桌珍馐美味,忽生感悟——任凭你如何搅弄风雨,上天也自有法子整你。
陆谨之眨了眨眼,问道:“师叔,需要......我喂你吗?”
气氛迷之尴尬,陆谨之红着小脸,继续道:“师叔是因我而受伤的,我自然应该对师叔负责。”
肖倾:“???”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