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等待它的是顾迦南的急刹车。

堂吉诃德刚想开始抱怨，却被出现在眼前的人惊到程序都停运了几秒。

顾迦南放下车窗，Z站在路灯下来回度步，双手插兜，耳里塞着耳机不知在听什么，看样子似乎是在等人。

路灯的光影打在男人近乎天神般完美无缺的面容上，男人嘴角带笑，正在浏览手机上的信息。

“卧……”堂吉诃德的一句卧槽被顾迦南用手臂挡住嘴，硬生生转成“汪”。

“这狗不错。多大了？”Z摘下耳机走到顾迦南车边，他早就脱下了碍事的外套，身上仅剩的打底衬衫想也只剩中间几颗扣子还虚虚扣着，长发被晚风吹起，柔软如同绸缎。

顾迦南随口扯了个时间：“快三个月了。”

“哦，还没绝育吗？公狗差不多这个时间可以做了，太大了不好。”Z看着四肢摊平门户大开的堂吉诃德，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

“过几天就去。嘶……”顾迦南感到自己的手臂上传来一阵疼痛，堂吉诃德正张嘴咬住自己的手臂磨牙泄愤。

“这狗真机灵。对了，留个联系方式怎么样？好歹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信不信徐霏霏这几天肯定会再找你。”Z耸耸肩，嘴角向下撇了一下。

抿起嘴角，顾迦南警惕地看着他。

“好吧我承认这么要联系方式很老土也很像坏人，但是要是你穿帮了，”Z弯下腰，冰冷的手指点了点顾迦南的额头，另一只手递上自己的手机，“我这个今天给你打掩护的人可惨了，我好不容易才混到和徐霏霏熟一点，可不想功亏一篑。”

顾迦南接过他的手机，输入自己的私人号码，随后打开后座车门，这个意思再明显不过。

“不用不用，我有人接，就是他们迟到了。”Z帮顾迦南关上车门，对前方越来越接近的车灯点点头，“这不就来了。那，有缘再见。”

那是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车身上用喷漆夸张地画着各种无意义的线条，毫无美感。

顾迦南看到车上下来一个肚子有些大的女人，Z小心翼翼地扶住她，风中传来Z的声音：“孕妇就别开车了，万一这小祖宗出事了怎么办？我在外面辛苦赚的奶粉钱不就用不上了？”

Z低下头，两人耳语几句，Z指了指顾迦南的车，那孕妇一脸不可置信，嗔笑着推了一下Z，然后对着顾迦南这边挥了挥手当再见。

直到Z上了那辆车后，堂吉诃德才顺利从顾迦南怀里把自己的嘴解放出来：“这他娘是谁，为什么和楚非湛一张脸，该不会又是天启搞的阴谋吧？是幻术？还是整容？你为什么刚刚不拦着他带他回学院调查……”

顾迦南解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的吊坠，扔向堂吉诃德。

堂吉诃德下意识闭嘴叼住顾迦南扔过来的东西，这个吊坠居然是一个有些年头的U盘，上面龙飞凤舞地刻了一个“湛”宣示主权。

楚非湛的遗物。

顾迦南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重重吐出，他活动颤抖的手指：“你知道Z吗？最近活跃起来的擅长易容的异能者，就是他。学院所有程序的各项设计模块都在U盘里，你想要学院的密匙的话就自己建个模型算。我要你开启自己所有的权限，然后封锁所有有关Z的信息。”

堂吉诃德听完一时没咬住U盘，差点掉到座位上：“你刚刚说什么？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我让你把所有有关那个人，也就是Z的信息全部封锁起来，不止是学院，我要任何人用任何方式都无法查询到他。”顾迦南背对着堂吉诃德在电脑上输入坐标，汗津津的手指在屏幕上一些留下水渍。

“你知道，这么做，要是被发现，会被怎么样吧？”

“那就不要让他们发现！”顾迦南握住方向盘的手因为过度用力指节有些发白，“如果连你都做不到，那全世界就没有一台人工智能能做到了。”

“你是不是觉得楚非湛还活着。”

顾迦南看到堂吉诃德黑黢黢双眼中的那个男人扯出一个虚伪的笑容：“怎么可能？我比谁都清楚他死了，我可是唯一亲眼看着他怎么死去的人。我只是，有我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