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跟他吵架的时候,好像也提到了这个神秘的协议,但是那具体内容究竟是什么,应该只有陆家人才会知道。
陆销眯起眼睛,摇了摇头。
大哥目光变了变,然后转身走了,室内温度很高,大哥把外套脱了,陆销身高比他高了点,今天他穿了个黑色的低领毛衣,所以陆销随意一扫就发现了他脖子后面的那个红色的胎记!跟女鬼口中的那个胎记很相似。
陆销赶紧把钟图给叫了过来,“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
“我大哥陆城就是那个女鬼林晓月的孩子,他的脖子后面有胎记!”陆销激动地说。
女鬼听见这话,反倒很平静。
“作为一个母亲,她不应该很想知道自己小孩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吗?”陆销有些疑惑。
“这个女鬼是由戾气化成的,也就是说,她的全部情绪都是由陆光鑫组成,她把其他的情绪都给抽离掉了,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件目标,那就是去找陆光鑫。”钟图说。
“原来是这样。”
看着大哥陆城远去的背影,陆销没想到他的身份竟然会这么曲折,陆光鑫大概永远也不会告诉他,他的亲生母亲是一个被抛弃的戏子。
奔波了一天,钟图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还差两秒他就下班了,盯着手机看了两秒,于是他把装着女鬼的口袋往包里一塞,然后就准备收工了。
“我准备等会儿去打探打探陆城的口风。”陆销刚一转眼,发现钟图人不见了。
“不好意思,我下班了。”钟图给他发了个消息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那你特么也不用撤得这么快吧。”
*
钟图近年最大的愿望应该就是在首都三环之内买个房,但是他一个普通的地府劳务局的职员,不吃不喝大概两百年才能买得起吧。
所以钟图除了平时捉捉鬼之外,他还有个副业——酒吧DJ。
钟图把刚刚那套西装换了下来,去浴室里洗了个澡。
花洒里的水顺着他的碎发流下来,钟图扬起头把刘海往后捋了捋,温水淌过他坚实的胸部,沟壑纵横的腹肌,来到他性感的窄腰上。
长期锻炼的肉体紧实而又美好,有着近乎完美的线条。
钟图洗完澡换上宽松的大T恤和破洞牛仔裤,套上一件皮衣就出门了。
夜场DJ除了长得帅之外,能够调动气氛很重要。
钟图平时酷着一张脸,站在打碟机面前,他墨镜一戴,“我就是个没有感情的盲人键盘手”,别人再嗨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他就站那儿淡定地搓着碟机。
没想到效果意外地很好,还有人把钟图的视频传到了网上,配这么一段话:“佛系DJ,在线搓麻”,钟图竟然火了,成了酒吧的台柱子。
果然是干哪行都得看脸。
舞池里蹦迪的男女在那儿疯狂输出,钟图这个时候觉得自己就会很放松。
平时跟鬼打交道惯了,他发现其实人和鬼差别不大,唯一的差别可能就是,人会有各种各样的欲望。
镭射灯照在他英俊的侧脸上,钟图咬着根还没点着的烟,怀里抱着一把黑色电吉他,冲底下的人淡淡说了句,“我给大家弹一首黑色安息日的歌。”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啊啊啊,操,这首歌真他妈好听。”
“打飞机专用BGM.”
“苏喂苏喂苏喂奥利给!”
底下的人尖叫着鼓掌,舞台上的钟图感觉那群疯子嗨得都快质壁分离生殖隔离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钟图靠着碟机抽烟,有个人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你前几天不是让我去找那个什么大学教授吗?”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小年轻,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说,“他电话我找到了,钱呢?”
钟图一听激动得一抖,烟灰掉在了手上,烫得他骂了声卧槽。
接过电话纸,钟图往他手里塞了五百块钱。
连一秒都没多等,他就拨通了这个号码。
过了很久,那边才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喂,你谁啊。”
钟图深吸了口气说:“顾……顾鸥哥,我是钟图啊,以前住你家隔壁的图图。”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是找顾鸥老师对吧,他前不久出意外了。”
“什么意外?”钟图瞳孔地震一样,遽然睁大了眼睛。
“车祸,身亡了。”电话那头的人说,“我是他的学生……”
他后面好像还说了几句,但是钟图全然没有听到。
那一瞬间,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