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浩然深吸了口气,破天荒眯起眼,骂道:“干他娘的。”
身畔,苏秀掩嘴而笑,更是天崩地裂的露出一抹嫣然笑容。
……
断空门山巅之上,年轻和尚也破天荒喝起了酒。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他幽幽的抬头望天,哪怕得到了龙树祖师的灌顶传承,只差一步就能踏足龙门境,可年轻和尚依旧忧心不已。
短短半月光景,他就听说了如今的东荒大地硝烟四起,到处血流成河的惨烈光景。
据说不光是万里魔域,如今原本坐镇东玄东荒的七十二宗门,以青云阁辰山为首,雪炉,北冥殿,幽剑宗,砥砺阁,幽雪刀庄各自抱团形成了一座座山头。
最近的一场大战,月岭门的门主陈光和神涧宗宗主侯湳为争夺一份龙门气运,大打出手,双双身受重创,结果那份武道气运被一位蛰伏许久的年轻人夺去,随后便发生了一场追杀千万里的惨烈大战,所过之处,皆被殃及,死伤无数。
年轻和尚转头看向一名小和尚,算是自己的记名弟子,也是唯一的一名,小和尚名叫无忧,眼下却一脸忧愁的看着自己师父。
以往小和尚心里忧愁的是自己咋个就上了断空门,当了和尚,他可不是什么孤儿,相反家世还不错,娘亲从小就说自己长的水灵,长大指定能讨到许多仙子的喜欢,现在倒是忧愁起来师父整天都没天理的忧愁,都愁的喝起酒来了。
年轻和尚揉了揉小和尚的脑袋,感叹道:“以后咱们东荒的佛法最高峰,就看你的了。”
小和尚撇了撇嘴,屁啊,好事没自己的,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想要抛给自己?真以为我啥都不懂?
不过小和尚很快就笑眯起眼来,佛法最高峰,那得有多少的仙子姐姐仰慕自己,佛祖心中留,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年轻和尚抬手一指叩在小和尚头上,你撅个屁股,师父就知道你在想啥。
不过小和尚也不会认错就是,反而理直气壮道:“佛法佛法,不过修禅,何为真佛,天下无禅,天下皆禅,哪儿不对得啦?”
年轻和尚气笑道:“对对对,对的话你咋不是师父?”
小和尚撇了撇嘴:“我徒弟还没出生呢,自然还不算是师父!”
……
青云阁东仙城驻地,女子身形踉跄,缓缓走出一栋竹楼内,她强提起最后一口气,瘫坐在床榻之上。
女子嘴角轻挑,双眸露出一抹快意狞笑,若万年寒冰,让人不寒而栗,对于衣襟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肩头深可见骨的伤口,置若罔闻。
那场大战,不仅仅整座辰山,甚至于整座东荒天地,都被惊动。
大战的波澜壮阔,直接让东荒天地涌现一股龙门境天道气运,只不过对于女子来说,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也不过都是小事,因为对她来说,天底下已经没有什么大事了。
只是破开了体内禁制束缚,亲手斩杀了仇人,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解脱,反而心境好似被蒙上了一层灰尘,境界摇摇欲坠,有跌境迹象。
大道无常,人心难测。
天底下,有太多的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名叫倾城的女子微闭双目,缓缓躺在床上,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女子再如何刚强,终究还是女子。
……
东玄东荒天地之上,有一名腰悬玉佩的俊逸年轻人,负手而立。
年轻人眯眼俯瞰脚下山河,一片片山河在顷刻间化为废墟,厮杀之惨烈,饶是自己早有设想,也忍不住咋舌。
他哀叹一声。
看似自己如那高高在上的天上仙人,实际上心里的煎熬,只有自己知道,因为东荒之内,每一处大战牵扯而起的气运气机,但有一点的不对,都需要他亲手抚平,否则东荒的局势出现任何意外,不光是自己赌注输个精光,整座黄河小洞天也会遭受牵连。
名叫白丘的年轻人以手中折扇抵着脸颊,突然啪一声打开折扇,眯眼笑道:“人命最不值钱,万古如此,可这死人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吧,不过也好,浑水好摸鱼,也容易钓出来大鱼,天底下哪一场的太平盛世,不是那万千蝼蚁的性命,万千尸骨的堆积才出来的。”
白丘轻轻摇动那柄描画有‘黄河之水天上来’的玉骨折扇,盘坐在云海之上。
云海翻滚,若大浪拍岸,为人间山河的一场场大战吹响悠扬号角。
白丘一身灵韵激荡开来,不能下去酣畅淋漓的厮杀一场,终究不够快意。
只是他很快就爽然一笑,因为他看到那位姬鞅前辈临走之前布置的天地壁障处,有一道道涟漪不断震荡。
好嘛,玄灵大陆,天下九州,除却东玄州外,终于都沉不住气了。
很好,很好。
白丘抬起一手,轻声自语道:“东玄州,流霞州,云岚州,龙殇州,云月州,玲珑州,天行州,日曜州,还有一个好像叫惊蛰州来着……天下九州尽入一翁,爽哉,快哉!”
(s:古月记得以前好像在大纲中写过九州的名字,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删了,没找到,现在重新写了一下,要是前面有提起,有出入,兄弟们见谅,毕竟时间太长给忘了,以这章为准,再就是一直说的东玄中州,就是东玄州中央天地,玄灵大陆,天下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