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约二十分钟以后到开天大厦,你什么时候到?”
“好,我先上去转转,半小时之后见。”然后干脆利落地收起手机,对车里人道:“谭哥,你们也在那儿下车吧,市中心购物的商场多,可以逛逛买些东西给谭伯和嫂子他们。”
谭永强笑道:“好,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出来一趟,办不办得成事儿再说,总不能空手回去,就算不管别人,你小侄子、侄女都眼巴巴地等着呢。”
车里人都会心一笑,谭永强又问:“鹂鹂你用不用我们给封老师他们捎点什么回去?”
封鹂婉拒:“不用,他们什么都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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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当晚回到自己小圈子里的安辰远,一进门,便被人追着问:“咦,五哥,那个小明星呢?你把他藏哪儿了?”
安辰远懒洋洋地撇了他一眼,“怎么着,你惦记上了?”
说话的是他的跟班儿,从小到大的跟班儿,陆小龙。从他爷爷那辈儿就是他爷爷的副手,可以说是僚属,也可以看作是家臣。
陆小龙跟他年纪相差不大,从幼儿园时代起就跟在他屁股后面,没少被他捉弄,可也没少跟着他兴风作浪地干坏事儿,可以说是他身边数得着的亲近之人。
安辰远总是烦他没脑子,比如现在,是个机灵的都知道安五爷黑着脸进来,心气儿不顺,不敢开口撩他,只有这个陆小龙也不知是不是没长眼,偏偏挑他最不愿被人提的地方碰。也是怪他自己这盘子玩儿得有点儿大,布了两年多的局,眼瞅着那傻小子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一步一步落入陷阱,得意之余,难免在这群人之间多了些炫耀,而今拉了两年多的网终于收口,自以为有了万般把握让那小子乖乖低头跟着他回来,让他在好友们面前招摇过市,这才一天都等不得,百年难得一见地起了个大早,赶了百多里路跑到冀郊......
他安五的行踪总是被有心人惦记,这群人很自然就知道他这是赶去接小猎物回来,巴巴地凑在一起要为安五少助个兴,庆祝五爷运筹帷幄又赢了一局,拿到了这场小游戏的奖赏。
可他独自进来,身前身后并无此番游戏中的目标出现,一屋子人精哪个不明白这是出了岔子,偏有这不开眼的二楞子冲在前面开了第一炮,余者皆面带笑容,该干什么干什么,耳朵支楞着,等着安辰远的发作。
陆小龙仿佛真的瞎了一般,许是倚仗着跟安五关系亲近,并不在意他浑身上下仿若溢出来的不快,甩开凑在身边的“女友”,跳起来一搂安辰远,笑道:“那是,那小子盘儿正条儿顺,我可惦记很久了,若不是五哥你早就打了标,说什么我也得把人弄到身边
玩儿两天。”
旁边坐着的几人哄笑,有人说道:“五哥你是什么眼光,你看上的人,哪个不是顶尖儿货色,顶尖儿的,当然惦记的人就多了。”
安辰远半点儿面子都不给,懒洋洋地拂开陆小龙搭在他肩头的爪子,不紧不慢地把自个儿放进宽大的沙发,扭了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摊成一片,慢悠悠地说道:“等我玩儿够了,赏你玩儿两天。”
陆小龙眼里闪过一丝不快,但依旧笑眯眯地挨着安辰远挤在一起,“五哥,真没带出来?不会吧?不舍得给大家伙儿见见?”
安辰远的另一个小伙伴周一韦笑着打圆场,“准是状态不好,在局子里蹲了一个多月呢,吓也得吓出点儿毛病来。”
安辰远闭着眼睛,耳朵里听着这些人有一句没一句的猜测,隐藏在笑眯眯的假面下,那些善意或者恶意仿佛平静水面之下的水藻,不甘寂寞地摇摆着身体,坦露其不敢坦露的心迹。
这个圈子很小,但这个圈子的消息很灵通,自己匆匆来去,并未带回沐辛的事情过不了半日便能被有心人查知,瞒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安五意兴阑珊地说了句:“那小子木头脑袋。”
这句话出口,明显是承认自己被人打了脸,屋子里的几个静了几秒就炸了起来,那个素来不吝与他唱对台的小胖子李建军噪门儿最大:“不是吧哥哥,你是不是没跟他说明白啊?怎么可能有人宁愿坐牢也不跟哥哥玩儿的啊?”
“是不是里面的人下手重了,把他给打傻了吧?”
“五哥,是不是你太小气了,人家看不上你给的价码儿啊?”
“五哥,他是不是不知道你爸是谁啊?”
安辰远瘫软在大大的沙发里,闭着眼,连烦都懒得烦,任由这几个吵吵嚷嚷。
真他妈晦气,在同一个人身上栽份儿了两次!这还是他安公子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的情况。可是,那个人矫健的身影,利落的动作,锐利的目光,斜飞的眉眼儿,俊美的容颜,甚至修长脖颈上喉结的形状都那么的符合他的审美,贴合他的心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