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咳了两声，才说：“我走到工厂附近的那条街的时候，听到有个路过的女人说‘都十二点了还磨叽什么’，后来我想回工厂睡觉才发现那个死人的，所以那个时候肯定是十二点以后。”说完又剧烈地咳了起来。

“有女人？除了这句话你还听到什么了？”问话的警察抓住了关键。

陈锋皱着眉想了想，说：“还有个男的，不过长什么样我没看，乌漆嘛黑也看不见，但我知道他拖着一个箱子，就跟行李箱差不多，有轮子的声音。”

记录员把内容默默记下。

“那么，你当时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发现尸体的？”

陈锋止住咳嗽之后，闭了一会眼睛，似乎是认真想了想，但又可能只是咳嗽咳累了歇会。

他不答，小警察也不急，就看着他，并不出声催促。

倒是这边在看着实时监控的曾现急了：“嘿，这流浪汉怎么还摆起架子来了，也忒不把警局放在眼里了。”

连善欢用眼神剜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他才老实闭上嘴。

陈锋开口了：“我从废弃工厂后门进去的，因为很晚了，也没路灯，我也不需要灯，有灯还容易被人看到，我平时也是这样，摸黑回我平时睡觉的那地。结果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很重的汽油味，我闻了特不舒服，一直咳一直咳……咳咳咳……”说到他还很应景地咳了起来。

问话的警察抓住话柄追问：“你平时睡觉的地方是哪里？”

“就后门进去走个十几米有一堆纸箱堆着的那地，有纸箱垫着睡着舒服点，还能当被子盖，多好。”说到这陈锋竟然还满意地笑了笑。

“你接着说。”

“我刚刚说到哪里了？”

小警察提醒道：“闻到汽油味。”

“哦对，我实在受不了这味，太冲了，就想着去看一眼是哪来的味道。我就寻着味道往工厂深处走，走着走着就不止汽油味了，还有一种…烧焦的味道，甚至还有点香。我当时想着说难不成有人在这烧烤？烤鸡？谁知道走近一看，黑不溜秋的一大坨东西，还发着热，我一看这个形状，就知道是个人。把我吓得够呛，直接就跑出来了。”

“你跑出来了？那你为什么今天早上又跑过来报警？”

“那不是当时害怕嘛，就跑了。我去天桥底下睡了一觉，不过一晚没怎么睡着，脑子里都是黑不溜秋的一坨，我后来想想，那工厂又偏又是废弃的，平时压根没人会去，如果不报警恐怕是没人会发现了，我就一大早还是过来报警了呗。”

连善欢勾勾嘴角：“这老汉倒是还挺有良心啊。他的情况调查了吗？”

“今早已经派人去调查过他的亲人和以前的邻居了，不过发现他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邻居提供的也都是些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他在他邻居口中的名声倒是不错，都说他挺老实一人，知道他去流浪了都表示很可惜。”曾现老老实实把结果报给老大听。

之后又忍不住加几句自己的看法：“要我说啊，说的好听叫老实，说难听点就是怂，他这些日子在外流浪归流浪，但胆子却是大不起来的，会报警也是被吓破胆了。”

“报警动机并没有那么重要。”连善欢毫不留情给他做了个总结，然后又命令道：“走，去案发现场看看。”

“嗻~”曾小太监捏着嗓子应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