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我肚子疼,想如厕。”
鲤鱼精喃喃:“想去就去,大家同是鱼族搞人类那套客气的干嘛?你不吃我全吃了,嗯……真好吃。”
楼鹤扶着墙就全吐了,把他吃的为数不多的食物吐的一干二净。
海妖各忙各的事甚至没人多看一眼。
楼鹤还想回宴席,蓦然抬头看向海王八太子按照人类风格搭建的屋子,鬼使神差走了过去。
角落的海藻里发出黏腻的哼声,他拨开了一些看到两条比莽还粗的水蛇交缠在一起。
罪过罪过。
楼鹤还没退出来就听水蛇发出一声咆哮,他听懂了,是疑问句——谁?
他被发现了,也不躲起来,看那雌伏底下较为娇小的赤蛇游来,毫不客气的问:“客人?”
楼鹤点头。
“宴席在另一边,你来寝室做什么?”
“找厕所。”面不改色地撒谎。
赤蛇跟先前遇到的红发王爷有几分相似,更像是兄妹,可他声音磁性,说不定是做身下受的。
“厕所不在这里。”水蛇不悦打量他,“你盯着本王做什么,不想活了?”
另一条黑色的蛇缠上他,声音低沉:“管他做什么,我们还没完事呢。”
赤色水蛇不依不挠,更逼近了几分,盯着楼鹤的脸:“你不认识本王?”
楼鹤想了想,还是点头。
“可笑,偌大苍海还有不识本王绝色姿容的。”
你一条蛇能有什么绝色姿容,再来多少条看起来都一样。
楼鹤脸上带着孩童的天真:“可是苍海里最出名的不是海王的八太子吗?”
“谁说的!”自恋的蛇冲他张开血口,发出尖锐嘶鸣声,“本王举世无双!怎么会有比本王更貌美的存在。”
像是被楼鹤踩到痛脚,那条蛇癫狂的说:“蛟龙又如何,同是一卵同胎血统摆在那里凭什么就他高贵!”
楼鹤还在刺激他:“可是龙蛇一家,八太子觉醒了龙的血脉,不该更为尊贵一些吗?”
水蛇气炸,还想一口吃了他,却猛地合上血腥的大嘴,带着被吓软的老攻回海藻里,“多管闲事的龙鱼,等哪天本王就吃完你们种族!”
鱼类丰富,你吃的完吗?
楼鹤撇嘴,走在会发光的石头小道上,突然就忘了怎么回去。
希望朝辞能够在八太子手下险里逃生,哪怕杀不死,重伤也好,逃出来的机会更大。
整理得到的讯息,苍海霸主本是鲛人族,水蛇族有了蛟龙突然壮大起来,将鲛人逼走占山为王,现下的水蛇,根基不稳,那八太子整日就想着寻欢作乐而没有进一步扩大实力。
璧瑕回族篡夺王位,待养精蓄锐完毕定会再杀回来取回老巢,最好的机会就是等朝辞重伤八太子,趁虚而入一举打得水蛇不得翻身。
也不知道鲛人会不会也溜了进来暗中观察着他。
还有个龙阙,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救了他之后又玩失踪。
妖族太危险,他好想回到人类社会。
龙宫道路错综复杂,头顶有许许多多的海妖巡视着,不能轻易游上去。他停在一座无人看守的房屋前,再一看四下静谧,只有他一人。
原来他不知不觉的穿过了禁制,来到了别处。
只怕这里不是禁地什么的。
只见一声巨响,那好好的房子也不像年久失修,就是突然有什么东西爆炸,塌了。
一道红色的身影直直飞出来,翻了个身稳住身形,冲向了楼鹤。
是朝辞。
他凤冠掉落墨发披散,面色无血色的惨白,也不问他为何出现在这里,抱着人就往前游。
“我们快逃!”朝辞浑身的皮肤滚烫,苦楝花再次开满,像是给皮肤全都纹上了艳丽的纹身,美丽却妖冶。
“他死了?”楼鹤问。
“重伤,有个东西护着他,死不了。”
楼鹤猜是龙鳞。
“你见到他真身了吗,黑色的鳞片有没有一枚发着光金色的?”
“有。”
朝辞带人才游出十来丈,就有海妖来追:“抓住他们!”
“我的灵力枯竭了……”朝辞说话都很艰难,他还要留着力气往上游。
楼鹤很想让他松手,可腰上的力道越来越紧,恨不得把人镶嵌进骨肉里好带走。
“走不了了。”楼鹤说,“如果我早点离开,你就不会死。”
海妖追兵近在咫尺。
“放屁!”朝辞大骂出声。
众海妖围来,虾兵蟹将水里游的地上跑的都有,纷纷用骨头制作的武器对着他们,万众为敌。
朝辞猩红的眼睛要瞪出来,沙哑的说:“我不会让你死!”
楼鹤手腕上的锁龙镯在发光发烫,就看到一道金色半透明的屏障笼罩住了他们,外头的海妖咿呀叫着刺不进来,里头的人也出不去。
球形的结界像是一颗巨大的龙珠,被无形的巨龙衔着冲上了海面。
得救了。
这是龙阙第二次救他,第一次是小老鼠牺牲自己发出的龙吼声,第二次是这个时候。
楼鹤感觉紧扒着自己的力道猛地一松,他再想要去抓住的时候已来不及,危险消失屏障自动解除,他游在海面上,四处都是海。
他跟朝辞走丢了,茫茫大海里又辨别不出方向。
那出地图一看,操了,他在苍海中心,要游回陆地还不得累死。
他欲哭无泪的对锁龙镯说:“大哥行行好,把我叼回村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