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侄子呢。”

“走了。”

“方才……”

“自己照顾好自己，别受伤。”

颜如卿打断他。

杨毅之便闭了嘴，再也不问些什么。

确认了一下自己留在狼崽子身体里的剑气还在之后，颜如卿拟了个指诀，消失不见。

杨毅之伸出手似乎是想抓住他的背影。

自然是抓不到的。

“你看，他当下是活生生的，好好的呢。”

杨毅之低低地笑了，瞳色又恢复成血红。

“对啊，活的好好的，不是冷冰冰的一具尸体了。”

“太好了。”

……………………………………………

苏如君很靠谱的提前做了准备，颜如卿赶到时，祭典的准备活动都布置得差不多了。

看着苏如君在祭台上忙前忙后的布置，颜如卿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兴致，突然拿着他这个忠心耿耿的老下属打趣：“你同萧墨如何了。”

他可不是一次两次听说过这俩人有猫腻，要不是那些八卦还紧抓着他不放的话，这俩人绝对是头条。

果不其然的，苏如君白净的脸一下子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不知道是恼的还是羞的：“宗主！”

他倒是没想到，颜如卿什么时候就变得这么坏了，一肚子坏水，一向看起来不会对这种无聊八卦感兴趣的人突然也参与进去，还拿人开玩笑！

然而颜如卿觉得他这模样挺有趣，并不打算放弃戏弄他，继续道：“萧墨人不错，你们又是共事多年了，找个日子……嗯？”

苏如君气的几乎是忘记了这人是他的宗主，拿起书简就往颜如卿脑袋上砸：“你好好想想柳青裳的事罢！”

颜如卿倒也不气，随手就接住了砸下来的书简，理直气壮道：“你跟着师尊的时候就是单着，到如今多少个年头了，你活的岁数是本尊的几倍，本尊帮你找个伴你还嫌弃？”

苏如君被这人气笑了：“既然我年长宗主那么多，那宗主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哥哥？”

“嗳。”颜如卿脸皮厚着，用他那高高在上的，面无表情的模样叫了一声“苏哥哥”。

“行了吧，这么多年倒也没见你这么闹腾过，和那越活越回去似的，你师兄没了就来闹我了。”

苏如君刚说出口便立马后悔，自知说错了话，只好低下头偷偷观察颜如卿神色。

从那件事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这个人真正的笑过。

那个偶尔会笑一笑的少年，已经死去了，跟着在那天死去的人们，一起死掉了。

颜如卿是真的失神了一下。

然后便是许久的沉默。

苏如君怪自己提起陈年旧事，满是内疚的咬着唇，一会儿才开口，想缓解一下这过于沉重的气氛：“宗主……”

“不会再发生了。”

颜如卿看着他的眼，一字一句道：“这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似乎是在逼问一般，但他分明没有问任何东西。

“嗯。我知道的。”苏如君不敢看他。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这个不可一世的白衣剑修紧握的手心，已经被指甲刺破，渗出血色。

苏如君行了一礼，匆匆忙忙的走了，留下颜如卿一人，站在这祭坛前，独自面对着那些冷冰冰的牌位。

许久，一滴泪，滴在同样冰冷的玉石地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