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杨毅之吸怪吸炮灰啥的速度是真的快。
他俩才在这家客栈落脚不久,便有四五个穿着尘烟剑派弟子服的修士带着一个满是土灰的大箱子在这落脚了。
那服饰花纹比较华丽的弟子骂骂嚷嚷地催促着后面搬箱子的弟子快点,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绝对是个活不了多久的特小炮灰。
颜如卿坐在二楼正好可以看到楼下一举一动的雅间,一口一口地抿着杯中酒,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楼下表演。
坐在他对面的杨毅之从这些人进来便一直皱着眉,刚想说些什么,颜如卿就一根手指抵在他唇上,让他只得把那些话咽回肚子里去。
“别问。自己看。”
待呦呵其他弟子把大箱子抬上楼,那时不时口吐芬芳的高阶弟子在楼下随便找了个位置坐着,没命儿似的往自己嘴里灌水。
站在他一边的店小二虽然知道被这些修士搬来的满是土灰的箱子弄脏了店,但自知不能招惹他们,依旧满脸堆笑的给那高阶弟子续水。
那弟子斜着眼瞅着店小二,也不知他哪里又不爽了,厚唇轻启又吐出一嘴芬芳:“屮你大爷的,还不给爷爷我添酒上来,光叫你爷爷喝白水呢?!”
这话里一会儿说自己是店小二的大爷,一会儿又说要屮小二的大爷,分明是他自己屮自己。
杨毅之一边鄙夷尘烟剑派的弟子素质还是如此低劣不堪,一边实在忍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
听到楼上有人笑,那弟子恼羞成怒地一拍桌子往上看,想瞅瞅是哪个不长眼的孙子笑他。
这一看便叫他红了脸,只见二楼一正对着楼下的雅间内坐着一唇红齿白、笑得乐不可支的俊秀少年,虽然穿着下人才穿的粗布衣裳,但也遮不住他一身风华,只像那藏在乱石中的珍珠。
少年一头青丝向后拢成一束柔顺马尾,额前留下几撮碎发,微微遮挡住他笑得弯弯的桃花眼,虽然长得并没有一丝女气,却带着连女子都比不上的温柔多情。
这弟子活了五十多年,一直男女通吃,也见过些许气度不凡的美人,但如此这般的还是第一次见(醒醒,这是男主,当然只有一个),以至于他直接无视了一边相貌平平的颜如卿,情不自禁道:“小美人,乐什么呢,说出来给哥哥一起乐乐啊?”
杨毅之的脸瞬间黑了。
然后,他身边那个男人一声未加掩饰的轻笑让他的脸更黑了。
想他前生,魔道双修,魔界之主道修之尊,天下唯一一个大成修士,坐拥天下美人,任何人见了他都得怕三分,谁敢放肆地那他相貌开玩笑,今生虽然还在颜如卿的羽翼之下,实力并未完全恢复,但也从未被人如此轻佻的叫过美人,简直无法原谅,奇耻大辱!
而且颜如卿居然还笑他!
白衣剑修慢条斯理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有力地按住气得发抖的狼崽子的肩膀,青灰凤目微挑:“他啊,笑楼下有条狗在乱发情呢。”
杨毅之被躁动委屈和恼怒填满的心,便突然平静了,波涛汹涌的海浪,就因为这一句话,化成宁静池塘中的一汪清水。
这人如同从前一样,一边说些风凉话嘲笑,另一边却为他摆平困扰。
那弟子听出楼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拐着弯儿骂自己是狗,气得一脚踢翻了自己面前的桌子,指着颜如卿的鼻子骂:“丑八怪,你爷爷我问你了吗?知不知道你爷爷我是谁?敢这么和我说……”
“你不是尘烟剑派的一条狗么,还有,我爷爷早就死了。”颜如卿直接打断他的话。
“你……你!”
那弟子两只眼珠子瞪得和蟾蜍似的,要是他身材再圆滚一些,就真变成一只气鼓鼓的大蟾,蜍了。这只准蟾,蜍一跳一跳地抽出佩剑,也不管什么凰落主城禁止私斗的规矩,恶狠狠地朝着颜如卿扑去,巴不得立马就给这狂妄的小子揍得哭爹喊娘,跪在他面前叫爷爷。
有免费的打架看,自然少不了各路吃瓜群众。
客栈里的,周围路过的,都要么挤在楼下大厅伸长脖子看,要么在楼上推开窗看,叽叽喳喳地小声议论着这白衣人到底是何等来历,连上三派之一的尘烟剑派都敢惹。
方才把箱子台上楼的几个弟子也都下楼了,趾高气昂地围在高阶弟子周围,准备看楼上出言挑衅的白衣青年是如何被揍得哭爹喊娘的。
店小二自然是个惜命的,自知神仙打架凡人还是离远点比较好,悄悄退到角落,免得没这两位道爷误伤。
颜如卿不急不慢地伸出两指,将那正对着他的剑夹住,轻轻一折,便将那弟子的本命灵剑硬生生从中折断,全程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那弟子。
他随手将收中的半截断剑一抛,那剑却向长了眼睛一般,划断了正因为灵剑断裂受伤吐血的弟子的裤带,让这人当众出丑。
另一尘烟剑派的弟子见他如此行为,一边抖着腿向后退一边指着他颤声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打伤尘烟剑派的弟子!你……你是哪派修士,报上名来,要是你肯认错道歉,说不定还能给你一条生路!”
“无名散修而已,用不着你惦记。”颜如卿嗤道,“道歉?是你们有错在先,还有脸要我道歉?”
“滚回去告诉你们宗主,让他好好教教你们,做恶心之事之前先好好练练本事,少在这丢人现眼。”
并没有任何人帮尘烟剑派出头,拍手叫好的倒是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