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是从第一眼看到你那时候开始，你信吗。”

一阵西索声响起，他翻了个身，与杨毅之四目相对。

杨毅之就这么看着他，眼里全是说不尽的柔情。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的的确确是真的。”

“是么。”

“那日我送了你个东西，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什么。”

“……算了，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

杨毅之垂下眼睫，眼中失落一闪而过。

他却突然来了兴致，像个小孩子一样揪着不放：“到底是什么。”

“我不告诉你。”杨毅之也变成个小孩子，鼓着腮帮子道。

“那就别说。”

“就不说。”

颜如卿嗤了声，又用背对着他：“我睡了。”

杨毅之闷闷应了声。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他着实是睡不着的。

不放心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杨毅之说送他的东西。

他并不记得他们曾经见过，更不记得杨毅之送过他东西。

不过杨毅之原先为凌云峰弟子，他俩以前见过是有可能的，毕竟他时不时就会去凌云峰看关山月。至于礼物……好像没有哪个小弟子敢送他礼物。

所以杨毅之到底给了他什么？杨毅之为什么会喜欢一个没有接触过的人？

越想越睡不着了。

一直睁眼到深夜，窗外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的啄木之声，他翻身下床，轻手轻脚绕过已经熟睡的杨毅之，推门出去。

传信的木鸟飞到他身边，他伸出手让它停在自己手指上，木鸟吐出一团纸球。

纸条上是是杨起的字迹，大致意思是他发回去的消息已经收到，并询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他正想将纸条销毁，突然就察觉到一丝陌生灵息。

“这不是阿毅整天想着念着的小公子么，怎么大半夜了还不休息，反而溜出来在这捣鼓重明派的传信木鸟？”冉夏迎微笑着从他前方的假山后走出，“他如此信任你，你却是个混进来的奸细？”

颜如卿漫不经心地用风刃把木鸟同纸条一起粉碎成渣：“城主想如何。”

冉夏迎亮出铁骨扇：“想如何？自然是取你性命！”

不自量力。

渡劫威压释放，将银蛟直直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她惊恐地看着面前神色冰冷的少年手中凝出的雪亮长剑：“裂天！？你是颜……”

“如卿，别杀她，她还有用。”一双手从身后环住他的腰，随后便收紧了，红瞳青年半弯着腰，把下巴搁在他肩上，语气暧昧，“我们回去休息吧，嗯？”

他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飞速思考着应对之法。

冉夏迎立马道：“他与重明派暗中联系！你……”

“我只是出来透气。”

“透气？地上的木片和碎灵石是什么？”冉夏迎咬牙切齿地昂起头指着被他毁坏的木鸟残渣，“这玩意儿是你们重明派的通信工具吧？”

颜如卿将裂天收回丹田，一手覆上杨毅之的手：“写信报平安不行么。”

“半夜写信，你自己信吗？！”

杨毅之在他颈上吻了吻：“我信就行。今日之事，你最好不要说出去。”

冉夏迎无话可说。

威压消散，冉夏迎狼狈地爬起来，不甘心地看了颜如卿一眼，咬着唇离开了。

颜如卿把杨毅之脑袋从自己脖子上推开：“痒。”

杨毅之低笑一声，把他转过去与自己面对面，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我也痒，看着你这里就痒得要命，你给我摸摸？”

他感受着掌下有力的心跳，面无表情道：“你可知，我一道灵刃就能杀了你。”

“你不会，你舍不得。”

该说杨毅之是真的傻呢，还是真的过于自大？

不过他的确现在还不会杀杨毅之。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你。”杨毅之认真道，“你想知道什么，我也都会告诉你。”

颜如卿愣了愣，盯着他道：“你到底给了我什么。”

“……这个你自己想。”

不说就不说，他也懒得听，反正他又不在乎。

然而杨毅之却狡黠地眯起了眼：“你要真想知道，陪我去床上……我就告诉你。”